再次開庭，羊律師辯駁得很吃力。她的口才和邏輯思維能力在這一節發揮得非常好，她已經慢慢把婚姻破裂的責任歸到張帆身上了。

張帆被羊律師說的面紅耳赤，無話反駁。不過他們那方律師咬著溫柔拿人證的事不放，又說張帆不肯離婚，是溫柔執意要離。然後他們還質疑溫柔拿來收買人證的三十萬是從哪來的。

這些肯定是鬼精鬼精的張帆出的主意。我頭一次發現他在這方面這麽吃得開，沒去給人打官司，真是可惜了。

又一次休庭。

羊律師說今天就會有結果，還剩最後一次開庭，四五十分鐘能結束。

“什麽結果？”古博臣最先開口問了。

他的話是很有分量的。羊律師馬上低聲回答道，“應該會給一些經濟補償。”

“那孩子呢？”古博丞提高了音量。

“孩子……”羊律師頓了頓繼續回答道，“對不起，重新判給我們這邊的可能性不大。”

溫柔腿軟了下去，身體向下墜落，眼神變得空洞，好像她魂魄和身體不在一塊了。

一直和林曉曉在演cp的古博丞，此時顧不得那麽多，迅速扶住了軟下去的溫柔，他說，“這場打不贏，我們再打一場，直到把孩子要回來為止。”

我當時想這個辦法倒是不錯，反正古博臣有錢，不用為了生計忙活，他這人沒多大事，完全可以跟張帆一直打下去，況且也不用他親力親為，抽點時間關註下就行。

這種打法能把張帆打到吐血，還能把張帆的事一點一點挖出來。

張帆受不了，就只能把女兒交出來了。這辦法是有點狠，定然鬧得他們家雞飛狗跳，雞犬不寧。不過對付張帆這種小人，用這個辦法解氣。

於是我很快說，“是要一直打下去，打到張帆吐血為止，看他抗不扛得住。”

說這話我心裏很痛快，陳默直接撇了我一眼。他知道我在某些方面一向是不弱的，有時候跟我說我是個南蠻之人，如果我是男兒身，估計和我哥一樣混道上了。

他這麽說我，我心裏反而有點自豪，當南蠻之後沒什麽不好，起碼不被人欺負。

仗著有錢有勢欺負人的事很多，可遇上我這種南蠻之人，他就栽了。我不信那個，敢惹我我就收拾你，大不了魚死網破。一想到‘魚死網破’這個詞，我還有點興奮。身體裏的血液會翻騰起來。

沖動，做事不想著後果，做事只想著痛快！我有著野性的血液，幸虧我讀書讀得不算少，稍微克制了一點。在我們那，女人火起來可是敢拿著扁擔和男人對著幹的。

讀書使人斯文，我們那不重視讀書。我是個不斯文的讀書人。

可羊律師開口了，她說：“官司哪有一直打下去的，上訴到最高人民法院就不能再上訴了。“

這話，說得我是不是不懂法律，我一個計算機專業出來的確實對法律一竅不通。不過這話可是古博臣提出來，看來他也不是很清楚。

我不自覺看向古博臣，他跟我是一夥的。

古博臣有點尷尬，他馬上補救道，“官司打不贏，我們還有別的辦法。小柔，你別難過，我一定會讓豆豆回到你身邊。”

我覺得他身上是不是也沾了我的南蠻之氣，說的話很合我心意。不靠法律，別的辦法更好辦。

但羊律師再次阻止了我們，“不要幹違法的事情。”

古博臣看看羊律師又看看溫柔，答應不出來。溫柔可是他至愛啊，他怎能忍心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整天抹眼淚。

他做不到。他若是個沒本事的男人也就算了，可他現在是高高在上的總裁，這點事他都辦不好他就覺得自己很懦弱。

古博臣心裏是有想法的，他緊閉著嘴唇，一直沒說話。

溫柔一想到自己以後不能一直陪著豆豆，看著豆豆長大，眼淚便撲簌簌而下，畢竟是自己親生女兒啊。

我往下拉了拉陳默的手，陳默一臉無奈。

在靜得把每個人長長短短的呼吸聲都聽清楚的時候，有一個人躁動起來，她緊緊手裏的手機往前走了一步。

然後鄭重地開口，“讓我出庭作證，我手裏還有新的證據。”

在眾人註意到她之後，她又問：“我們現在輸官司是不是因為他們覺得你們拿錢買我作假證，不相信我說的話？“

“是這樣。”羊律師眼中閃現出光亮，又問：“李欣欣，你手裏是不是有確鑿的證明你沒有說謊。只要你的證據有說服了，不管你是不是收了溫女士的好處，都能起到很大作用，將張先生的人設推翻。”

我們期待地看著李欣欣，溫柔眼裏出現了希望，她像是在乞求著李欣欣拿出能扭著局面的證據。

空氣繃緊。

李欣欣說，“我跟他在做的時候我錄了視頻，很清晰，上面還有日期。我拍了很多，被張帆刪得差不多，不過他還是漏刪了一個。這視頻我是想給溫柔姐發過來的，後來我沒發也沒刪。這個視頻足以證明我沒有說謊。“

“好，視頻給我看看。”羊律師激動地說。

李欣欣把那個視頻找出來交給羊律師。單看著視頻頁面靜止的照片，就很色晴了。

羊律師點開看了兩秒，馬上暫停了。她高興地說：“有這個足夠了。”

人員就位，再次開庭。張帆看上去很得意，以為豆豆是絕不可能重新判給溫柔的。我們這邊則不動聲色，等待著局面的逆轉。

很快，李欣欣再次站在證人席上，她說：“我能證明我說過的話沒有一句是假的。老師一直教導我們要做個正直的人，善良的人，誠實的人。我是很缺錢用，我的父母不管我，我靠著村裏和親人的救濟上學。但我最看不起說謊的人，最看不起敢做不敢當的人，最看不起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。”

“張先生就是我最看不起的這類人，現在我要揭發他。這是我的證據，請各位法官過目。”李欣欣正氣淩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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